[轰出胜]边缘情人 07
痴情轰x失去高中后记忆的久 依旧终于出场了的咔
撞梗致歉，注意避雷和OOC
无个性背景设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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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
从醒来以后看到的一切，模模糊糊，对于绿谷出久来说，像是一场幻梦，十分美好而绮丽。
现在他发现他更像是一个观众，明明这是属于他的故事，但是却怀着一种距离感去观赏轰焦冻给他放映的电影。
绿谷出久想要回想起醒来后轰焦冻说过的每一句话，试图探寻其中的每一个线索，他想要抓住什么，却像是从高空坠落双手极力去抓住任何东西却只是徒劳，他什么也抓不住，某种难以言状的东西在残忍地刺激他。
被欺骗了。
被轰君欺骗了。
这是绿谷出久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想的，心像是被一只爪子一点点撕碎了他却无力抵抗。他像是在一个满是迷雾的陌生城市迷路，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挣扎。
似乎一切都是虚假的。
但是绿谷出久突然想起来白天他坐在椅子上，看见轰焦冻在人群中看见他时湿漉漉的眼睛，那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啊。蓦地绿谷出久艰难地爬起来，他把相册藏在了自己房间的柜子里，他并不确定轰焦冻会不会去房间翻找，只是身体下意识地保护规避，让他这么做。
绿谷出久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了，他并不想今晚跟轰焦冻说明，他没有那份勇气。
因为绿谷能肯定，他没有办法忍受轰焦冻脸上受伤的表情。
他处理好了相册，回到客厅，仿佛进行了一场艰难的抗争，气喘吁吁，浑身冒着冷汗，他很害怕，又很茫然，心中一团乱麻。
看护人为什么是爆豪胜己呢？绿谷出久又想起相册最后一页的相片，呼吸一滞。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，可怕到他根本不敢再回想第二次。
门外响起了脚步声，他回来了。
轰焦冻穿着他深色的风衣，看上去合适收身。他看见绿谷脸色苍白地在客厅，仿佛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。他心里一紧，走到绿谷面前，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他披上。
“很冷吗绿谷，去房间里躺一躺吧。”说着他的双手覆上了绿谷出久的手，绿谷出久感受到他温暖的指腹划过他的手心，传达着属于轰焦冻的温度，然而绿谷出久的手下意识握紧。
轰焦冻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，他怀着歉疚，伸出手擦去绿谷出久脸上薄薄地一层冷汗，“我不应该这么早就让你出去，医生说外界过早地刺激可能会引起绿谷你的不适应。”
他薄薄的浅息拂在绿谷出久的脸上上，距离很近，绿谷出久感觉他倾过身，以为他要吻上自己的嘴唇，就如同之前的他一样，温柔缱眷，也应该如同今天本该有的气氛一样，甜蜜快乐。但是轰焦冻只是轻轻地拂开他额头的碎发，轻轻浅浅地吻了上去。
“去自己的房间睡一觉吧，明天会更好的，绿谷。”
轰焦冻温柔地说。绿谷出久突然不明白了，一种没来由的失望之情涌现在心底。
“轰、轰君，”绿谷出久进房间前突然叫住他，于是轰焦冻那双异色的眼睛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，“我高中之后跟你的关系……是怎么样的呢？”
“说实话，我觉得挺好。”轰焦冻的眼神突然游移到遥远的地方，似乎在回忆他们的高中时期，绿谷出久跟爆豪胜己，关系相比自己，更好不是吗？但是他忍住了这么回答。
“大学之后呢？”绿谷出久突然问。
轰焦冻突然抬眼直直地盯着他，突然收回了灼灼的目光，他似乎有些犹豫，似乎像个孩子，在想怎么回答才不会让绿谷受伤，因此沉默了很久，“大学之后更加紧密了，因为我们都在一个城市里，我们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馆，当时下着雨。”
他语调柔和，“还有什么问题吗？绿谷，我都会回答你的。”他思忖着绿谷接下来的问题会不会问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。
“……晚安。”然而绿谷并没有问下去。
“晚安，祝你好梦。”
轰焦冻听从了医生的建议，大致整理了一下东西便带着绿谷启程，去另一个很远的城市找绿谷引子。绿谷出久坐在后座上，用胳膊肘抵着车窗，捧着脑袋看向窗外，影影倬倬，浮光掠影，绿谷出久觉得自己什么都抓不住。
绿谷出久没有直接去见到自己的妈妈，途中车停了，轰焦冻的宅邸映入他的眼睛。
轰焦冻的家位于路途中，因此询问过绿谷后，轰焦冻来到了自己的家的主宅。轰焦冻的房间风格深受住宅的影响，单调简约，亭台楼阁并无过多裝橫，有一种传统的古朴，让绿谷出久想起来日本文学传统的氏族宅邸。
轰炎司严厉冷淡的眼睛扫过绿谷出久，轰焦冻悄悄地握紧了他的手。
轰焦冻似乎有一些很重要的话要跟轰炎司单独说，他有些不放心让轰冬美带绿谷在院子里逛一逛。
在之前几天的相处以及绿谷出久过往模模糊糊的印象中，绿谷依稀感觉到轰焦冻的身份很难用普通人形容，他的过往及家庭像是一个迷，以至于绿谷自己都在疑惑，为什么轰焦冻会喜欢他这种平凡人。
轰家的院子很大，假山树林层层遮蔽，在冬日显得空邈萧条，泛着冷气。
印象中这是绿谷第一次去轰焦冻的家里，见他的父亲和哥哥姐姐。跟在轰冬美的身后，绿谷出久显得有些无所适从。
“不用太见外的，绿谷，焦冻之前一直在家里提到过很多次，大家其实都很熟悉你呢。”轰冬美似乎感受他的紧张，决定说些什么让他放松下来。
“轰君之前提到过我很多次吗？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提的？”轰冬美的话吸引了绿谷出久，他好奇地问，希望去了解轰焦冻的过去。
轰冬美思忖着莞尔一笑，“高中时偶然提起来几次，大学之后频率就变多了，每次说起绿谷的时候，嘴角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柔和的微笑，眼睛里闪着光——而这之前的焦冻是没有的。”
想起来之前的轰焦冻，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。
“小时候是个很粘妈妈的小孩子呢，然后那壶热水在他脸上留下伤疤之后，焦冻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，啊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”轰冬美粗略地省略一些细节，提起很多年前家里的光景，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气息。
“嗯，说起来，焦冻之后是有缓和过一段时间的。他捡到了一直流浪猫，那个时期他似乎很开心，可惜那只猫被爸爸丢掉了，他跟爸爸的矛盾就更深了。不过现在关系缓和很多了，变得能渐渐理解对方了。”
绿谷出久一愣，他想象不出现在这个待人温柔的轰焦冻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的。轰冬美的话里一个微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流浪猫？”
轰冬美点头，回忆着那只瘦弱胆怯的小猫，“焦冻似乎很喜欢它呢，那只小猫一直跟着他。因为如果他不去管的话，那只小猫可能就会饿死在街上了吧。”
“焦冻，其实是一个很需要‘依赖感’的人呢。”
绿谷出久全身觳觫一怔，似乎感受到冬日里的寒风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，轰冬美的话引起了他的恐惧。
“……依赖感？”
“大概是那种依赖着他的感觉能让焦冻感受到自己的位置。因为他从小就感情很迟钝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切实的感情吧……绿谷，不舒服吗？脸色突然很不好。”轰冬美看见绿谷的呼吸渐渐沉重，十分紧张，“千万不要冻坏了，先进屋吧！”
绿谷一直以来迷茫的心顿然憬悟，轰焦冻之所以会尽力照顾他，用谎言欺骗他，仅仅只是因为受伤在外无人照顾的自己，只能依靠他吗？绿谷出久狂乱地想，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，只有轰焦冻可以帮助他。
而轰君这么做的原因，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像那只流浪猫一样，他只是出于一种同情吗？
一种不可避免，压倒一切的负面情绪在顷刻间压倒了绿谷出久。
他一直以为轰焦冻是因为喜欢，因为爱。
轰炎司看着面前日渐成熟的轰焦冻，对自己的话似乎无动于衷。
他的脸上有着难以名状的认真和坚毅，轰炎司突然想起来这个孩子小时候，那个时候他感情模糊，对一切冷冷淡淡，而现在，他切实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感，有了自己为之坚持，为之受苦的来源。
“你真的拿你的坚持感动到他了？我记得他之前从来不属于过你。”轰炎司冷冷地问他，他十分不理解轰焦冻，对那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有着坚定不移的心。
轰焦冻眼神平淡，“并没有，他忘记了高中之后的事情。”
轰炎司露出了嘲讽地笑，“那你该好好做好他想起来所有的事情之后，转头去找他之前情人的准备了。”轰炎司好奇轰焦冻倾心的人是谁，他也下了功夫去了解了绿谷出久，其中了解到的隐情更是让轰炎司不解。
轰焦冻暗淡温和的眼睛流露出了痛苦，但是旋即隐去。
“我估计你还会亲自开车搭着他去他情人的家门口，亲眼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，送上最真挚的祝福。”
他一直绷着的脸似乎破碎了，他并没有意识到，自己从始至终一直在嫉妒爆豪胜己。
直到刚才轰炎司直截了当地讽刺他，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每次听见失去记忆的绿谷提起小胜时，自己内心的刺痛。他此前不知所以然，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之前在一起的事情。
但那些事情绝非空中楼阁，亦菲子虚乌有。
是绿谷幸福地向轰焦冻展示他送给自己的戒指。
是绿谷会因为他才在那晚反常地找自己，
是绿谷与他在楼下争吵，自己却一句话也插不进嘴。
是的，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轰焦冻，非常地嫉妒。远在高中时期他偶尔提起绿谷，却总是逃不开爆豪胜己的影子。即使是大学两人关系更为密切，中间也横亘着他。
他一直仰望着感情的天空，却遗忘了自己早已处在嫉妒的深渊。
“我……我不会。”轰焦冻说。
在绿谷醒来之后，在欺骗了绿谷出久之后，轰焦冻一直在挣扎。他为欺骗他而感到痛苦，为渐渐想起记忆的绿谷感到高兴。
而在在绿谷第一次吻他之后，他突然产生了不希望绿谷想起记忆的阴暗想法。他突然不愿意带着绿谷出门了，他怕绿谷会看见什么情景猛地想起来，他根本就不是轰焦冻的情人。
他心里有时会想把绿谷关在家里，这样他身边什么人都没有，就只有自己了，他什么都想不起来，一辈子都是自己的情人。
而这一切的根源，都处于他深深的独占欲与嫉妒心。
但是他不舍得这么做，他还是喜欢着绿谷，那种不愿意伤害他，不愿意欺骗他跟自己上床，不愿意剥夺他过去的心折磨着他。
因此他饱受痛苦。
两人回到车上，各怀心事。轰焦冻跟轰炎司的谈话似乎不太顺利，一路上他几乎不说话。
绿谷出久盯着轰焦冻的后脑勺，他发尾的末梢似乎过长了，他想着，要不要帮他剪一剪呢？
轰君肯定不会同意让刚刚痊愈苏醒的他拿着剪子。这么温柔的轰君什么都很好，就是不爱他。
“绿谷，”轰焦冻平淡的声音想起来，“前面就是你的家了。”
绿谷出久打起精神，他看见终于熟悉的街道，感觉自己终于触碰到实实在在的真实，那些熟悉的建筑，是不会欺骗他了。
“说起来，我家跟轰君的家其实并不远呢，小时候却见都没有见过。”绿谷出久的声音有一点落寞。
听见绿谷出久的话，轰焦冻想起来他跟绿谷出久的第一次相遇，那片小树林，只是绿谷遗忘了，把那段事情当做一个不起眼的小沙子丢进大海。
“小时候总会有很多珍贵的回忆，绿谷，之前偶尔听你提起小时候的树林，里面有发生什么有意识的事情吗？”明知道希望渺茫，轰焦冻还是暗暗期盼绿谷能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初遇。
也许是遗忘了高中之后的记忆，之前的回忆印象非常深刻。绿谷出久仔细回想，那里有小时候感觉望不到尽头的树木，有汩汩流动的小河，有横在两岸的树木，有飘飘荡荡的水生植物。
还有爆豪胜己。
“……小胜。”绿谷出久失神地喊出了爆豪胜己的名字，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在轰焦冻面前说他的名字。
第一次说出这个名字时，绿谷出久的心像是被挖掉了，许许多多复杂的情感突然淹没了他。
“啊，想起来小树林，总是能跟小胜联系到一起，因为小时候总是会跟着他进去玩。都是又是快乐又是难过的回忆。”绿谷出久回过神，向着轰焦冻解释。
“嗯。”轰焦冻应了他一声。
一会儿的路程他们便达到了目的地。看见了憔悴了很多的妈妈，绿谷出久突然哭了。轰焦冻和妈妈一直安慰着他，鼓励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
但是绿谷出久突然迷茫了，想起来一切，情况真的会更好吗？
绿谷引子跟轰焦冻关系非常好，她坚持让他们留下来吃晚饭。绿谷出久便主动提出他自己去买些菜肉回来。
他太需要自己一个人独处一会了。他的大脑没有办法处理这么多信息。他不清楚自己看护人是爆豪胜己意味着什么，他不清楚轰焦冻对自己真实的感情。
熟悉的街道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改变了许多，绿谷出久尽力地辨认它们。道路两旁的树林似乎变少了，马路变宽了，一些建筑渐渐破旧，一些房子渐渐翻新。是的，它们全变了，但又为什么要停留下来等他呢？
鸟类在树枝上躁人地叽喳，上蹿下跳，道路上是日渐拥挤的车流，因为堵塞发出不断的车鸣，一阵冷风突然向他吹来，致使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。
突然绿谷出久停下了脚步。枝桠上的鸟似乎不再叫了，马路上的车流也同时不按喇叭，似乎整个城市的树叶都消失了一点儿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都听不到。
绿谷出久看见了金发散发着太阳般的颜色。
但却并不感觉温暖，绿谷出久觉得浑身都很冷。
——tbc——
关于那只猫，我大概在第五章稍微提到过了一句。
在一个个慢慢回收前文的伏笔，感觉开心